魏泰和二年乙巳
三月初一
洛京
细雨如轻纱,将铜驼长街尽处笼罩,只留下太极殿巍峨的一角。
邙山后的夜空中,春雷乍响。
雨势转而如帘。
殿中灯火亮如白昼,将匆忙奔走的侍者身姿在殿檐外雨帘上变化为摇曳的长影。
三日前,帝微恙。
一日前,转急。
今日夜
入膏肓。
帝诸子并诸宗室跪于殿前,为上祈福。
崔祎的位置最为靠后,几乎到了阶前。
他在微寒的雨夜中,压抑着刚穿越后心头的诸般思绪。
耳边的梵经念诵之声不妨碍他在脑中飞快的整理着信息。
他穿越的身份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幸运,起码死时可以以亲王之礼安葬。
就凭尸体入殓时可以身穿锦帛,就胜过这世间不知多少活时都衣不蔽体的百姓。
但他也很不幸。
因为崔祎发现,自己的死几乎是必然的。
他的父亲御极十一载有余,此时三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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