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府。
福建都指挥使司。
往日庄严肃穆的军机重地,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摆在大堂中央,黑红色的血污,引来不少苍蝇的窥伺,在旁边嗡嗡转个不停。
董兴坐在大堂主位,身后竖立着的盔甲战刀隐隐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让在座众人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但他的样貌却不像寻常武将那般粗犷,眉眼间书生气极重,若不是那道横亘右眼的深红伤疤平添了几分戾气,称一句清秀也不为过。
董兴面无表情,轻轻拨动着茶碗中的茶叶,清脆的碰撞声在屋中来回飘荡。
半晌后,他才放下茶碗,看向瑟瑟发抖的海宁卫千户,“除了杀人,平北侯还说了什么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语气中的傲气十分明显。
可周围人对此,却没有表露出丝毫异议不满。
毕竟把那些承袭祖荫的勋贵都算上,不到五十岁,便能坐上都指挥使位置的人,也屈指可数。
千户噗通一声趴在地上,颤抖道;“没、没再说什么!”
董兴站起身,走到尸体旁,用脚将白布撩开一角,看了眼其中的无头尸体,眼中闪过一抹烦躁和愠怒,继续道。
“头呢?”
千户的声音更抖了,尝试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完整,“董指挥的脑袋,被、被挂到港口示众......”
“欺人太甚!”
都指挥佥事陈泾拍案而起,怒道:“侯英他做事未免也太绝了!
大家都是武勋,犯了军法,该打该杀那是规矩!
但为何要辱没其尸身?!”
千户身子一颤,不敢再往下说。
董兴却没有接茬,扭头看向另一边,道:“遂安侯如何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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