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楷文不希望也没理由当场说服陈爱玲,这就是埋个伏笔,权当知道她拿到MBA后对未来的一种畅想。

  但等到了下个月,泰国金融市场开始陷落,直到明年3月,上层发出明确信号将“住房商品化”列为政府的五大近期改革目标之一,再到7月发布《关于进一步深化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提出了以停止住房实物分配、逐步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为核心,配套改革住房建设、供应、金融办法,发展住房交易市场,加快住房建设的改革目标……

  林楷文之前的猜想一个个的变成现实,到时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就会成为炸毁陈爱玲心理认知的一枚枚重磅炸弹!

  竟然有人能那么精准的预判金融危机和国家重大政策,跟着这样的人混,那不得一天吃九顿啊!

  林楷文埋了雷,转而问起盘桓在心中的另一个问题:“拿到了安德森商学院的MBA,你在国外应该不缺工作,即便回国了,外企、国企乃至涉外单位想进的话恐怕也不是难事,怎么就来应聘我这家小公司?还从央视帮我挖了个大才过来。”

  一句话捧了两个人,俩姑娘的脸色都挺开心,李小苹照旧没怎么说话,陈爱玲道:“我不想进单位整天循规蹈矩,家里也不是必须要我工作才活得下去,那天只是在外边闲逛,路过工体人才中心看到陈经理招人,稀里糊涂的就来了。”

  “嘁~”

  林楷文还没说什么,旁边的陈鸿巍先发出一声嗤笑,随即他才发觉自己好像惹到事了,立即又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着。

  陈爱玲被弟弟这一打岔,心里也有气,但又不好发作,站起来对林楷文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也去。”李小苹紧跟着离开了包厢。

  嗯?

  林楷文收回目光,把已经签好了名字的专辑塞进包里,但没有递回去,而是看向身边的少年道:“现在人都不在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鸿巍见姐姐不在跟前,对偶像的提问自然是知无不言:“我铃姐他们一家跟我大伯二伯还有姑姑不太和睦,前几年爷爷一走,我四叔四婶就离婚了,一个离职南下干买卖,一个带着铃姐远走美国。”

  “去年我四叔在南边出了事,人没了,他就我铃姐一个孩子,虽然跟四婶去了美国但没入籍,回来继承四叔的家底,然后四婶也来了。”

  “我爸他们那一辈啊,对四叔一家当初的决定就很生气,哪怕铃姐是个后辈,在他们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怕她当时才十几岁算是被裹挟的。”

  “我玲姐本来是可以进中外贸公司的,但长辈以此为要求,希望她嫁给一个男人,玲姐不答应,工作就吹了,面对几大家子的冷脸她更是断了进单位的心思。原本听她说是要去涉外企业的,不知怎么就找到你这了。”

  “哎,偶像啊,要我说这就是缘分,不然我哪能见着你呀。”

  哟,大家族内讧,一大家子还那么古板。不过老爹刚死,儿子儿媳就离婚,下海的下海,出国的出国,其它几个心里有意见也是应该的。

  不过从外贸局改制而来中外贸公司可不简单,90年代是外贸行业最吃香的时候,绝大部分企业没有外贸权,统一由外贸局或中外贸公司经办进出口业务。

  这部门既有钱又有权,油水福利那是大大滴,上辈子林楷文的同学就有个堂哥,九二年入职,九四年就分到了80多平米的新房。和他同一批入职的小伙伴们也一样,他带着岳父母去看房子时二老都惊呆了,他们干了大半辈子,住房条件还不如一个入职三年的新瓜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