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上位者,谁不得有个党羽,就连秦桧还有仨好友呢,不然将来你在朝中,没人照应,连说话都不好使。”

  “什么!?”

  张峦皱眉不已,喝问,“你拿为父跟秦桧相比,这是要让为父当奸臣吗?”

  “嘿,父亲,你以为自己在文人眼中,是什么大好人呢?”

  张延龄如实道,“手里握着笔杆子、掌控舆论的毕竟是文人,在人家眼中,只有传统读书人才是他们认可的对象……爹,你算老几啊?”

  “咦?为父寒窗苦读数十载,难道不算是读书人吗?”

  张峦一脸不解地问道。

  “哎呀,爹,你什么出身,就敢自称文人?区区一介秀才,连举人都不是就窃居高位,甚至还想左右朝堂事,你让那些进士出身的士林中人如何敢把你当成自己人?指不定天天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呢!”

  张延龄毫不客气地道,“再者说了,爹你真的是靠读书上位的吗?”

  “我……好像是靠治病……”

  张峦仔细回想了一下,无奈道。

  “爹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治病上位?那你怎么不在太医院老老实实呆着,却当上了户部侍郎?

  “你说你跟李孜省有何区别?哦,或许你的表现还不如李孜省呢,至少人家李孜省会办事,而你呢,就只是靠女儿嫁到宫里,以国丈的身份轻松登上高位,还把持朝政打压异己,你说你不是奸臣,谁才是……?”

  张延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好像是要故意刺激张峦一般。

  张峦果然气得脸红脖子粗,猛拍了一下案桌,愤愤然道:“你早说,为父这官就不当了,没事惹得一身骚。”

  “你以为你不当,人家就会放过你?史书上肯定会留下这么一段,弘治初始,有奸臣张峦者,仗着国丈的身份,在朝中打压异己,与妖人李孜省等过从甚密,做出把持朝纲、天怒人怨之事……”

  “好了,好了……”

  张峦实在听不下去,一抬手道,“为父算是怕了你,这下总该行了吧?那……按照你的意思,为父就该去结党营私,避免白白蒙受冤枉……从此以后,我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奸臣了……是吧?”

  张延龄扁扁嘴道:“爹,君子群而不党,这是立身处世的原则,你作为读书人,这还用得着我来教吗?”

  “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