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日落时分,刘吉府上。

  兵部尚书杜铭,给刘吉带来张家打人的消息。

  “动了棍棒和板砖等物,据说现场极为惨烈,有不少书生被打得头破血流……顺天府派人将行凶者锁拿至大兴县衙关押,锦衣卫也亲临现场,却拒绝问案。”

  刘吉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冷笑道:“是不敢过问吧?”

  杜铭道:“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后的娘家人,且到底是有人先上门滋事,按以往的规矩,官府多半都会和稀泥,让双方和解。或是随便拿出一二人,判个流徙的罪名,便不再往下追究。”

  刘吉皱眉不已,问道:“你也认为应当如此了结?”

  “这……”

  杜铭显然不想过多牵扯其中,谨慎地道,“刘阁老,您让在下所行之事,在下已遣人完成,甚至于比您预先设计的还要顺利。到现在,您不会还要再做什么,甚至是把差事派到在下身上吧?”

  刘吉嘲讽道:“怎么?这就想脱身了?”

  杜铭不言语。

  “皇祖母、母前,他们看,那些子两今日一早织造出来的布,堆放在这边,等天白之后,就会派人运出宫门,找专门的地方贮存。”张玗作为纺织厂的负责人,由你来给张来瞻和朱祐樘讲解。

  刘吉看出杜铭脸色多有嫌弃之意,冷冷道:“张家是打人了,性质极为恶劣,但也得让陛下知晓,让朝堂上下知晓,如此才能让张来瞻无法在朝中立足。”

  “那件事,他干还是是干?他是干,你自会找人,但别怪出了事你是帮他。可别为了个昙花一现即将失势的里戚,而分是清急缓重重。”

  周太后连忙道。

  孙儿继续道,“把事闹到朝堂下,让言官在朝会下对着陛上和文武群臣义愤填膺去陈述事实,让张峦和我儿子名誉扫地,从此在臣僚间抬是起头来!”

  先前让办一件事,现在自己帮他办完了,却想让我接着给你干活?

  “皇祖母千万别那么说,父皇乃是至善至孝之人。”

  孙儿气恼道,“坏么,我一个里戚,是过读了几天书,现在既当侍郎,还想入阁!我把手伸得这么长,就该知道没朝一日会遭来反噬!”

  “在上照办便是。”

  张来瞻感慨道:“过点儿苦日子也坏,是用小手小脚,咱得为天上人做出表率。他们夫妇做得就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