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冒着蒸汽在一片白色的雪原上奋力前行。

  卧车铺位很宽松,丝毫不见硬座车厢的拥挤和嘈杂,不知是因为自己半年来的改变,还是因为同车厢的乘客身份地位的差别,陈长贵没有体会到上次进京时的热闹和接近。

  三十几个小时后,陈长贵肩背手提着走出了洪城火车站,向着不远处的客运站走去。

  这个年代,回家是一段遥远的路程,从洪城到老家县城一共四百来公里,等车加上中间的行程,足足花了大半天时间,接着继续在县城的汽车站买票等车。

  陈长贵运气还算不错,没错过一天只有一班的回乡汽车,经过近三天两夜的长途跋涉,他终于在班车上远远的看见了老家的笔架山,而他家就在笔架山脚下。

  刚下了班车,他就在楚溪桥头见到了乡中学的老校长,也是他中学两年的数学老师,过去对原身的陈长贵十分照顾,不止一次带着他回家吃饭。

  老校长夏治文一眼还没能认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天天挂在嘴边的骄傲。

  陈长贵先开口对他礼貌的打招呼,“夏老师!”

  夏治文提着一瓶白酒,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年轻人,试探的问道:

  “你是长贵?”

  “嗯,我是陈长贵,夏老师您这些日子还好吗?”

  “哎呦,长贵你回来了!”

  夏治文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三步并两步,上前抓住陈长贵的手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学生,不住的感叹道:

  “你的变化太大了,和过去简直是两个人,京大就是京大啊,对人的改变简直是翻天覆地!”

  离京前,陈长贵就托老五给他弄了两条好烟,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他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塞进老校长的口袋里,

  “夏老师,学生先孝敬您一包好烟,过年我再去家里给您拜年!”

  老校长从口袋里拿出过滤嘴中华烟,兴奋的说道:

  “哈哈…这烟我可不舍得抽,好哇,你这孩子有了大出息,可给我们全乡都争气了!”

  两人才寒暄说笑了一会儿,街上的行人就纷纷围了过来,

  “夏老师,这小伙子面生啊,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