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效仿张仪,仅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想在沙州搅动风云么?”

  郭定边并未动怒,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牙齿:

  “张仪两次相秦,有匡扶人国之谋,乃是豪杰。”

  “使君将我与张仪相提并论,属实抬举了。”

  “真是生了一副伶牙俐齿。”

  张议潮的态度看上去依旧冷淡。

  “且不要说我没有任何谋反的打算,就算真如你所言,这沙州的佛门,我都相熟的很,又何须你多言?”

  郭定边又笑了。

  “一件事情想干成,有人做面子,有人要做里子。”

  “我是一个牙人,使君,做里子的事,我擅长。”

  张议潮陷入了沉默。

  不知何时起,门外起了风,吹得窗棂哗啦作响。

  良久之后,他方才开口:

  “你这样的人,死了可惜。”

  “我晚点会想办法安排你出城。”

  “使君,可否安排三人?”郭定边没来由地讨价还价起来。

  张议潮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他没做回应,而是推开大门,走出了房间。

  郭定边双手负于身后,目送着张议潮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尽头,方才回首。

  风从门口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佛经书页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