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上折子?可别是江南出什么事了,这当口按下葫芦起来瓢,那可受不了!

  多尔衮闻奏一阵紧张,赶忙接过奏折,先打开勒克德浑的看了,又打开洪承畴的,见说的是同一件事,终于放下心来,忍不住笑道:“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代善老了。他想让孙子回来,勒克德浑却已经去驰援武昌了。”

  “他没有多少兵吧?”刚林暗暗吃惊。

  “三千。”

  “太少了,”刚林摇头叹息,“罗绣锦的折子里说刘芳亮至少有三万兵。”

  “箭已经射出去了,”多尔衮倒是挺淡定,“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拭目以待。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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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克德浑到了黄州府(府治今黄冈),湖广巡抚何鸣銮、黄州总兵徐勇带领黄州官员出城迎接,见他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娃娃,心里暗暗叫苦,觉得武昌之战的前途堪忧。

  勒克德浑年轻气盛,但也是受过磨难的人,虽然受不了洪承畴那种不阴不阳的态度,但对别人的轻视和白眼却有很强的承受力,看出两人有些不信任,却也不急不躁,问道:“怎么不见黄州知府?”

  何鸣銮苦笑道:“黄州知府牛佺是闯贼伪相牛金星之子,听闻闯贼攻打湖北,便趁着徐总兵进剿英霍山区,不在府城的机会,带着全家逃之夭夭了,如今不知所踪。”

  他对牛氏父子叛逃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后悔当初手软了,没有果断痛下杀手,另一方面却又很庆幸,不然他就没机会来黄州,现在也会在武昌的围城里面。

  勒克德浑不知道这段往事,闻言摇了摇头,问道:“他这是断定武昌不保了吗?情况真那么危急??”

  他是担心顺军攻打太急,武昌坚持不了太久,但是听说刘芳亮只是封锁了交通,并没发动攻击之后,不由得笑道:“这个刘芳亮倒有点意思,是把本贝勒当成鱼来钓了吗?”

  徐勇说道:“他那是痴心妄想!武昌城里还有提督总兵祖可法的五千多兵,我这里还有三千,咸宁的副总兵郝效忠也有三千多兵,再加上贝勒爷带来的三千铁骑,总数也有一万四五千,他刘芳亮虽然兵多,可要想一口吃掉咱们,却只怕他还没有那么副好牙口!”

  “你们与他交过手吗?”勒克德浑不置可否,他不听那些虚的。

  徐勇突然觉得这位年轻的贝勒也许真能指望得上,当下不敢谎报,实话实说道:“我们都没跟他交过手,总兵杨文富和副总兵唐国臣跟他交过手,本来要回武昌,却被刘芳亮封锁了道路,如今扎在汉川的小别山(甑山)。”

  勒克德浑回头对旗牌官说道:“发下令牌,调郝效忠、杨文富、唐国臣诸部来黄州府听令。”

  “贝勒爷,”何鸣銮闻言,赶忙补充道:“另有总兵高蛟龙、徐恩盛和副总兵马蛟麟虽然不曾与刘芳亮交手,但与李过交过手。现今高马二人驻扎在安陆府(府治今钟祥),位置重要,不宜调动,但是徐恩盛现驻京山,似宜调来听令。”

  他的意思是,决战武昌,当然是兵马多多益善,可是勒克德浑却摆了摆手,否决了他的提议,说道:“京山太远,等他赶来,仗早就打完了,就让他在那里待着吧。”

  “嗻。”何鸣銮答应一声,对勒克德浑的印象也已改观了——他对湖北的地理这么熟悉,看来没少下功夫,不是个靠着拍脑门打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