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过后,对战双方全都选择了划江而守。
勒克德浑是由于缺船。
清军水师在船官浦被烧掉了大半,从黄州新调来的战船又在景陵(今天门)被刘芳亮全都缴了去,此消彼长,清军已经凑不出足以对抗大顺水师的力量了。
刘芳亮则是因为缺炮。
第一镇第一协不用说,被郎球攻入了炮兵阵地,野战炮全都丢了,其他各协或败或退,仓促之中也丢了不少炮,虽然大部分都钉死炮眼,做了破坏,并没有资敌,但是自身的实力毕竟还是受到了损失。
而在扬武州,李过也没再继续向襄阳进兵,他长了记性,知道自己虽然攻城得手,但却没能有效地杀伤敌军,如果像上次那样贸然攻打襄阳,被抄后路的事很可能再次发生,要是再次被抄了后路,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全身而退,就很难说了。
于是,湖北的战事就这样停了下来,双方基本以汉水为界,除了扬武州之外,汉水以北的汉川、景陵(今天门)、京山仍在清军的控制下,以南的沔阳、潜山则成了大顺的属县,堵胤锡也趁机又占了嘉鱼、咸宁和通山三座县城,加上之前占据的蒲圻(今赤壁)、崇阳和通城,拥有了六个县的地盘。
消息传到长沙,顺朝上下对这个战果表示满意,同时也对堵胤锡的行径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李自成却不以为意,召来田见秀和刘希尧说道:“汉阳孤悬在外,没必要非得坚守,让刘芳亮把队伍撤回来吧。”
汉阳是座孤城,周边全是清军的地盘,往南最近的县城是嘉鱼,离着也有二百多里地,而且还被堵胤锡占了,如果维持现在的战线不变,的确没有坚守的必要,但是李自成还有别的用意,田见秀和刘希尧没能领会。
田见秀说道:“汉阳虽是孤城,却可以牵制武昌,降低岳州防线的压力,如果放弃汉阳,长江沿线就只有临湘和嘉鱼二城可以为岳州提供屏障了,临湘离岳州太近,嘉鱼又被堵胤锡占据,岳州实际上等于是直接暴露在了清虏的面前。”
他不是反对放弃汉阳,而是变相地提醒皇帝,应该把堵胤锡赶走,自己占据嘉鱼。
刘希尧看了看田见秀,虽然佩服他会说话,但却觉得他太保守了,摇头说道:“大战之后,清虏已是强弩之末,我军应该再接再厉,立即增兵汉阳,先把堵胤锡赶走,然后再一举拿下武昌,底定整个湖北。”
这不废话吗!能增兵早就增兵了,还用等到现在?大顺说是编了五个甲种镇、五个乙种镇,但真正能作战的只有前三镇和后三镇,中间的四个镇由于缺装备,现在还不具备战斗力,派到武昌去又能起什么作用?送人头吗?
田见秀不悦道:“你是军机部统制,你应该知道,长沙现在无兵可派!”
刘希尧皱着鼻子,差点没“哼”出声来,不屑地看了田见秀一眼,向李自成拱手道:“陛下,如今阿济格撤军,已经没有了重大敌情,不必再搞‘梯次配置,节节抵抗’,应该把袁宗第调上去。”
“何必急在这一时?”田见秀闻言立即反对,“湖北作战一波三折,并没达到预期的目的,各部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应该先做总结调整,然后再进行下一步作战,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机会难得,打完了再进行总结调整也来得及。”
“那会增加多少无谓的伤亡?”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完全可以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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