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第笑道:“如果我军佯攻渡口,吸引安陆贼军来救,却暗暗派人偷过汉水,岂不可以乘虚攻取城池?”
“啊呀,好计!”孔希贵大叫。
他很清楚,自己的结寨自守之计远远不如沈志祥的攻取渡口之计,只是被压了风头,面子上挂不住,才会无理搅三分,其实自知终归是搅不赢的,如今既然有了第三方案,虽然这个第三方案明显脱胎于沈志祥的方案,但却毕竟是个台阶,所以闻言毫不犹豫地立即同意,叫道:“如此一来,贼军失其根本,必然拔营而走,我军从后击之,可获大胜,然后据城而守,远胜沿江布防而防不胜防。”
高第却没有孔希贵那么争强好胜,笑道:“受到续顺公启发而已,不然也无此计。”
“欸,汉冲(高第字)你客气了。”孔希贵自然要吹捧一二。
沈志祥却只觉得孔希贵无聊,说道:“行了,别说废话了!汉冲之计甚佳,一事不烦二主,便由你带人趁夜偷过汉水如何?”
“末将愿往!”高第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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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阴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蔺养成叫来军需官黄衮,问道:“天气不好,恐会耽误运输,营中粮草物资可还充足?”
黄衮答道:“连日大战,尤其是昨日鞑子攻打甚猛,弹药箭矢消耗巨大,亟需补充;粮草倒是还够支应,可以缓一缓。我已知会城中兵站,今天优先运送弹药箭矢,以防鞑子冒雨来攻。”
成立兵站是受了荆门“强抢辎重事件”的刺激,跟荆西的军政两方都有些干系,所以他们的动作很快,一接到命令就立即行动起来,如今兵站已经开始运转,又恰好赶上了大战,几天来的实践证明,确实要比以往更好用。
“安排得不错,”蔺养成对黄衮很满意,点头赞许着,又指点道:“雨天作战,火药发不得火,而且雨中运输容易受潮,趁着还没下,抓紧时间运一拨,保证火炮用药也就是了,关键是箭矢,鞑子不来打便就罢了,若是来打,肯定消耗巨大,必须得备足。”
火炮数量少,可以搭设遮雨棚,不耽误发射,火铳那么多,又必须线列野战,无法照此办理,真要下雨,就全成了烧火棍,所以蔺养成才说“关键是箭矢”,火药可以少运点,“保证火炮用药也就是了”。
黄衮自然明白这些,闻言赶忙说道:“镇统(统制别称)说得是,标下这就去安排,另外还要检查一下火药库,免得猴崽子们偷懒,应付了事,哪儿要是漏雨可了不得。”
“你想得周到,去吧。”蔺养成满意,点头让黄衮离开,免不得也带上参谋们四处巡视,安排炮位,命令工兵搭设遮雨棚,忙忙碌碌之中,清军倒也没来进攻,而天色却变得更加阴沉了。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步兵右协协统刘国昌有些不安,“鞑子怎么这么老实?”
“静得是有点儿邪乎,”蔺养成皱了皱鼻子,“怎么荆门那边也不打炮了。”
他不说,刘国昌还没注意到,这么一说,才发现果然静得出奇,原本好像背景音一样的隆隆炮声今天似乎就没响过,不由得心里一紧,赶忙问道:“不会是……不会是那边的雨已经下起来了吧?”
蔺养成笑了笑,他知道刘国昌把什么话咽了回去,正要说点什么,却见营后突然喧哗起来,还没等派人察看,早有一人浑身血污跑了过来,定睛看时,却不是刚刚受到罚俸处分的管带都尉蒋令裕是谁?
“坏了!”蔺养成惊呼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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