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去说当然不行,”魏禧笑道:“但是彭达生(彭士望)与他同乡,两人相交最厚,当初一起来投翠微峰,而达生此人最为急公好义,杨文正公(杨廷麟谥)据赣抗虏之时,他曾四处募兵,襄助其事,文正公战死,子为虏兵所掠,又曾竭囊赎出抚养。金声桓虽然不及文正公万一,毕竟也是一支抗虏的力量,只要说动彭达生,他自然会劝说林确斋。林确斋是南昌本府人,又是明朝宗室,对金声桓会有影响,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好过参座以身犯险。”

  这样吗?揭暄不说话了,李来亨见状赶忙说道:“专使所说甚是,但不知谁能说动彭达生?”

  “学生当仁不让!”魏禧挺身而起,说道:“彭林二人来投翠微之时,我与达生一见定交,要说动他非我莫属。”

  “如此甚好!”李来亨大喜过望,拱手笑道:“那就有劳专使了!”

  “分所应当!学生这就回去准备,马上出发。”魏禧也拱了拱手,告辞走了出去。

  揭暄望着他的背影说道:“此计固然甚妙,但是成不成尚难定论,如果林确斋不肯相助,咱们还需要另有对策。”

  李来亨本来挺高兴,被他这么一说,却又有点泄气,摇头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在翠微峰不远,且待他回来后再说吧。”

  的确也只能如此,揭暄无奈,只好也告辞出来,全不知道正在他们计议不决的时候,皇帝的使者已经进了南昌城。

  使者是弘文馆侍讲赵振芳,随着掌馆大学士李化鳞一同伴驾,听说需要个胆大心细、能言善辩之人游说金声桓,主动请缨,获得了李自成首肯,从生米渡缺口潜入清军包围圈,还真摸到了南昌城下,被守城士兵用箩筐吊了上去。

  听说顺朝来了使者,金声桓欣喜不已,赶忙派人去请王得仁和姜曰广,王得仁却推病不出,只来了姜曰广一个人,看看不见王得仁,问道:“建武侯(王得仁爵)没来?”

  “他有心病,不来也罢!”金声桓摆了摆手。

  姜曰广也知道王得仁是顺朝叛将,见了顺使难免尴尬,于是不再多言,问道:“顺朝这个当口派人来,国公以为何意?”

  “会不会援军已经到了,所以派人联络,要行内外夹击之策?”金声桓双目放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姜曰广有些鄙夷,捻须说道:“我也正做此想,否则何必犯险,轻入围城?但不知国公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