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埜找朕?”

  刘邦披着一身里衣,哈欠连天,对跪地的朱廉道:“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么?”

  “邝埜是被人抬到宫门前的。”朱廉恭敬道:“奴婢找御医探查过,确实是重病在身,命不久矣。”

  刘邦一愣,接着重重揉了揉脸,沉声道:“朕换身衣服,你领他进来,不用通报,直接抬进乾清宫。”

  “遵命。”

  过了没多久,刘邦换好衣服走到殿中,只见朱廉侯在殿中,邝埜躺在他身边,身上裹了层厚厚的被子。

  见皇帝出来,邝埜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刘邦伸手制止,“都病成这副模样了,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这么晚了,不好好在家中养病,寻朕何事?”

  “老臣、老臣有些话、想对陛下、说!”

  在家中的那一番畅谈,已经耗干了他最后一丝精气神。

  此刻他全靠胸中一口气强撑着,一句话竟要分四次才能说完。

  刘邦见状轻轻摆手,朱廉便无声退出了乾清宫。

  又过了一会,刘邦才走到邝埜身边,忽然席地而坐,淡淡道:“这么急着见朕,定是有些了不得话要讲。

  眼下乾清宫只剩下你我,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朕赦你无罪。”

  邝埜忽然抬手,想要伸手抓住刘邦的袖子。

  但他尝试了好几次,用尽全身力气,光滑的缎面仍不受控制的从他手中溜走。

  “有话说话,莫要动手动脚,成何体统。”刘邦撇撇嘴,抓起邝埜的手放在胳膊上,“连命都不要了,就是为了摸一把乃公的衣服?

  怎么,你邝埜也想当皇帝了?”

  邝埜闻言发出剧烈的咳嗽声,身子蜷缩成一团,痛苦的表情让刘邦怀疑他下一刻便会驾鹤西去。

  过了好一会,邝埜总算喘匀了气,艰难道:“老臣、老臣死前能再见太宗天颜,老臣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