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郎后悔不迭。

  果然,他眼睛余光瞟到李泌眉头有一些微皱,李璘似乎也在用余光瞪着他。

  “我......”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说道:“摄政王,李先生,你们聊着,我刚回来,有些事还没顾得上打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李璘淡淡点头。

  吕四郎如蒙大赦,立刻顺着自己找的台阶就下了,拔腿就走。

  李泌依然端坐着,像是正在吸纳吐气的隐士,一动不动。那盏热茶并未被触碰分毫。

  李璘会心一笑,伸了个懒腰,对着门外喊道:“如诗,如画,进来吧。”

  双胞胎侍女迈着小碎步应声走了进来。

  “今日思索国事,有所疲累,但我欲与先生促膝长谈,故唤侍女为我解解乏,先生不会介意吧?”

  李泌抬了抬眼皮,平静道:“摄政王自便。”

  “好。”李璘打了个响指。

  如诗、如画盈盈一拜,立刻开始轻车熟路开始服侍李璘。

  一人为李璘锤肩,另一人为他捏腿,手法都十分娴熟。

  李璘缓缓道:“先生虽在世外隐居,但想来一路走来,也对我这数月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可否指出对错?我当恭听。”

  “摄政王扬名潼关,死守数十日,深得将士拥戴,后又诛杀杨国忠这等奸臣,及至后来又退贼于渭南,又再夺潼关,实乃丰功伟绩。”李泌竟然不卑不亢的先评价了一番李璘,全是赞扬。

  那么,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面刺其过了。

  “可摄政王所造杀戮过多。好杀者,易遭天谴。”他平静说道,字字入李璘耳。

  “你说的是我错杀了谁?”李璘眼睛眯着,问道:“潼关那一千三百欲投降的士兵还是杨贼及其党羽家眷?”

  “唯有杨国忠及追随其为非作歹、残害忠良之人可杀,其余不可杀。”李泌面无表情说着,继续道:“更不该在第二次进兴庆宫时,杀害挡在你兵锋前的诸王和大臣。”

  “他们只不过是为圣人所迫而已,何须受死?”他摇着头,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