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建康城中,百姓单购一家所用柴薪,一年便须用钱千文上下,外加朝廷各色赋役,生活自然困苦。

  后来梁武帝萧衍为解决铜钱不足,钱贵物贱的问题,又发行铁钱,结果导致货币信用大坏,铜钱愈发昂贵,百姓生活成本愈加高昂。

  萧衍却不明此理,甚至还为自己的“金融创新”沾沾自喜。

  可叹后来侯景八千渡江,围台城时大得贫弱之人响应,一夕之间众至十万。

  萧衍便就这样死于这座自己造就的火山的爆发,亦说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再说回那樵采之事。

  侯景乱后,建康人口暴减,所需薪柴同样大减。

  十数年过去,至陈伯宗即位初时,建康左右的林木资源已得到了明显的恢复。

  文帝天嘉年时,百姓甚至只需出城七、八里,便能采得足够柴薪,建康樵夫几乎绝迹。

  不过最近四、五年来,江南承平,各地移居建康的商民益多,建康城中的薪柴价格又开始节节攀高了。

  现今民间虽还未传怨声,陈伯宗既欲以建康长久为都,却也不得不早些为此事寻得解法。

  而寿阳的煤矿,便是他的答案。

  思及此处,陈伯宗忽然问旁侧的宗元饶道。

  “宗卿前时上书,欲官办炭窑,掘此地石炭,供寿州用火及左右民户制瓷所用薪柴。”

  “以卿思之,此事一岁当用工几何?又当贩售石炭几何?”

  宗元饶也是个干吏,早在先前做了些准备,便道。

  “寿阳城中有民三万,每岁用柴薪可三千万斤,以三分之一易为石炭,而石炭之火一能当二,则每岁需用石炭五百万斤。”

  “而左右制瓷民户,粗计每岁亦需用石炭数十万斤。”

  “且以六百万斤为论,我雇一工掘石炭,月给工费五百文,一岁即六千文。”

  “所雇之工以此费用,可养家口二人。”